風淋室在DNA實驗室的應用
古人的DNA檢測方法,則與現代人有所不同。由于樣本稀少、提取不易,為嚴格防止污染,古人類DNA樣本提取的實驗室與現代人實驗室甚至不能設立在同一棟樓內。
要進入提取古DNA的實驗室,實驗人員需先在一個密閉房間內更衣、風淋室和滅菌,以盡量減少外界干擾。隨后,在5個分別獨立的小房間內,他們要完成人骨清理、骨粉提取、DNA抽提、樣本密封和DNA擴增等步驟。
研究領域的嚴謹造就了李輝的慢條斯理。盡管需要在不同的建筑里奔忙,但當他經過由碩博研究生和博士后操作的現代實驗室時,他還會隨手試試房間的門有沒有鎖上,順便把扔在桌上的各種儀器擺整齊。
由于年代久遠,古人骨DNA中的Y染色體序列大多已經殘破不堪,李輝的工作是找到那些特定的突變位點,如果與當代人DNA的突變位點相符,就能確定墓中人骨為曹參一支的曹姓人。
“外界有個誤解,好像我們測古DNA就能測出來這個人是不是曹操,實際上要復雜得多。”與李輝共事一個多月的韓癉如今也能對此進行簡單的解答。
從歷史學角度看,史書記載曹操的確葬在高陵,此次的墓葬規格之高也符合曹操身份;從考古學角度看,墓葬的年代與曹操卒年大致相符,墓主死亡時大約60歲,這也和曹操死于66歲的記載出入不大。但僅憑兩者,仍無法確定骸骨就是曹操本人。
一旦古DNA測定確認骸骨為曹參一支,3個證據互相交叉,就能得出最后結論。
到目前,課題組尚未與河南安陽出土墓葬方面進行商洽。李輝認為,等提取并分析完現代人樣本后,他們要先和安徽亳州曹氏宗族墓出土的遺骸進行比對,證明Y染色體鑒別方法確實可行后,再向安陽方面提出合作建議。
“出土這么重要的一個墓葬,如今卻幾乎淪為笑柄,這不能不說是目前學術界普遍失信于民的悲哀。”韓癉對此次跨學科合作還有著自己的期望。即便最后確定骸骨并非曹操,他仍覺得有必要進行這一課題,用文獻加科學的方法解開謎團。
這可能是許多歷史問題的突破點
在準備為曹姓人群做樣本采集時,韓癉和李輝還決定“順手”采集夏侯姓的血液樣本。
這個“舉手之勞”能幫助回答曹操究竟是不是夏侯氏后人的疑問。根據西晉史學家陳壽所著《三國志》,曹操的“祖父”曹騰實為宦官,由于立帝有功,官位至高,過繼養子曹嵩以延續香火。但在吳人所著的《曹瞞傳》中,曹嵩被描寫成夏侯氏后人。
“按照常理推斷,過繼原則應該是本宗過繼,作為曹參后人,曹騰沒有必要從夏侯氏收養一個兒子。”盡管如此,后世對于曹操的血統眾說紛紜,史學界沒有確鑿證據坐實其究竟是否為夏侯后代。
“夏侯本來就是個小姓,不用像測曹姓那樣大動干戈。”李輝解釋道,倘若曹氏后人DNA樣本和曹氏宗族墓葬DNA樣本重合的部分同于夏侯氏,就能證實曹操確實原姓夏侯,反之則命題不成立。
韓癉甚至從中看到了更多歷史的可能性。
亞洲人類遺傳多樣性圖譜在《科學》上發表后,激起學界極大回響。篤信阿爾泰民族起源于蒙古地區的學者無法接受東亞民族全部來自印度。有一回,李輝帶著圖譜到民族學會上作報告,“我說完就走了,別人告訴我,后來整個會議都在爭論這個成果。”
這可能是許多歷史問題的突破點。對李輝所做的分子人類學實驗早已有所耳聞的韓癉相信,就算不是因為曹操,他最終也會找到李輝的實驗室,尋求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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